“齐少,您真的要拒绝老爷的邀请?”
“我不姓齐。我姓林。”
“可您骨子里毕竟流着齐家人的血。”
“从他们把我们母子赶出齐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和齐家那些人,永无瓜葛!”
下午时分,青云市,沿江街,杂乱的闹市中停了一辆气派的黑色宾利慕尚,显得鹤立鸡群,引来行人的瞩目。
烧烤摊前,一名面容清秀的青年,正在收拾着烧烤工具,推车。
从宾利车上下来的黑色西服老者,正躬身站在烧烤摊前,像是在请求青年什么。
“少爷,您也知道,当年的事情老爷也是形势所迫。虽然委屈了夫人,但可从来没有赶您走啊……”
“一年多前,老太爷病重了,老爷让我们找了您整整一年。动用无数资源和人脉,寻遍了大半个龙国,好不容易才找到您。”
“您难道宁愿做张家这么一个不入流家族的上门女婿,受尽屈辱,也不愿意回齐家?您现在,可是齐家这一代唯一的血脉啊……”
林隐淡淡道:“我的事情,不用齐家管,齐家的事我也不想听。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收了摊,他转身离开了沿江街。
西服老者看着林隐离去的背影,也没追过来,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齐家,呵……”
林隐走出沿江街,冷笑了笑,眼神有一丝恍然,仿佛勾起了很久远的回忆。
帝京齐家,整个龙国都赫赫有名的顶级豪门世家,无数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和齐家攀上那么一点关系,从而鸡犬升天。
可对林隐来说,齐家却是心中一个难以抹去的痛!
林隐出生在帝京齐家,是齐家老太爷的嫡孙,可谓出身荣华尊贵。可八岁那年,生父齐河图迷恋上了外面的女人,再加上和几个叔伯争夺继承人的位置,竟然和糟糠之妻林淑清离婚,娶了帝京另一大顶级豪门的千金。
林淑琴虽然出身普通家庭,但也是要强的女性,不肯接受齐家任何的补偿,一人净身出户。而林隐也不愿和母亲分离,不顾齐家人的阻碍,和母亲林淑清远离了帝京,从此消失在齐家人的视线之中,母子相依为命多年。
他也因此随母亲改姓为林。
整整十年了,母亲三年前因病去世了,本以为人生这段悲痛的记忆再也不会想起,可没想到,齐家的人居然还找到了他?
在街角抽完一支烟,林隐不再多想,拦了一辆的士,去往琳琅山庄。
今天是张家掌权者,老大张洪军的女儿和青云市一流家族孙家大公子结婚之日,庆典隆重,邀请了青云市各方各面的商界大佬,以及张家上上下下所有人。
不然,以林隐上门女婿在张家的地位,一辈子都不可能来琳琅山庄。
二十分钟后,的士停在琳琅山庄外。
气派华贵的山庄大门前,一名穿着淡蓝色长裙,身材玲珑有致的靓丽女子,正闪动一双眸子,面无表情看着林隐。
这名美女,正是林隐的老婆,张琪沫。
两年前,林隐在一手创办张氏珠宝集团的张定鼎老爷子的要求下,入赘到张家。
当时这件事在青云市世家圈子里引起了轰动,都笑话张老爷子老糊涂了,把女儿嫁给一个没钱没势的孤儿。
要知道,张琪沫是整个青云市都有名的美女,当时有数不清的优秀世家子弟追求。
可居然被老爷子指婚给毫不相干,平凡无奇的林隐!
这其中的一切,只有林隐和张定鼎知道原因……
一年前张定鼎过世了,其中隐秘也就只有林隐一人知晓了。
至于他老婆张琪沫,自始至终都没有同意,虽然最终无奈结婚,可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夫妻之实。
随着张定鼎去世,张氏珠宝集团发生了巨大的权力变化。林隐的岳父在这场风波中,被踢出了集团权利中心,也没分到股份,家境一落千丈,在张家看人脸色生活。
岳父和岳母把这些责怪林隐没出息,没出身没本事没钱,比不上张家任何一个女婿。
林隐在张家遭受冷眼,成为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对象。
“林隐,待会宴席上你少说话。”张琪沫表情严肃说道,“今天的事情很重要,我带了一份大礼向凝姐求情。爸管理的工厂能不能撑过难关,就看大伯这次愿不愿意帮忙了。”
“我知道了。”林隐点了头。
进了琳琅山庄,山庄内一栋栋装修金碧辉煌的别墅,还有精致的花园小池,这些全都是张家老大的产业。
大厅外停了一排排气派华贵的车,玛莎拉蒂,保时捷91,卡宴,最次的也是奥迪。
“哎,琪妹,自己打车来的?怎么不给哥打个电话,哥派辆车接你过来嘛。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这像什么话?不净给我们张家人丢脸吗?”
从一辆保时捷91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他摘下墨镜,表情玩味的看着张琪沫和林隐。
张琪沫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林隐的岳父,张秀峰,算是张家老一辈混得最落魄的人,早年在张氏集团就被几个兄弟压制,后来又被踢出局。最后只分到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小型珠宝加工厂,勉强维持了一年。
以家里的经济条件,根本不能为张琪沫买多余的车。
“琪妹。你说说,当初哥让你和这个窝囊废离婚,介绍孙家的老三给你,你要是听哥的话,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墨镜男越说越起劲,表情得意,毫不在意林隐的存在,“当然了,现在也不迟,要是想富贵啊,来求哥。哥能帮你再介绍个好对象!”
当着人老公的面说这些话,简直目中无人!
“张填海,你说够了没有?”张琪沫冷声说道,脸气的煞白。
“哎,我这个当哥的也是看你可怜呐,跟着这样一个废物。一番好心相劝,给你指条明路,你还不听,那就活该你穷一辈子咯!”张填海悠悠说道。
说完,张填海似乎还不得劲,又是表情戏谑的看向林隐。
“林隐,你个窝囊废怎么就有脸来参加凝姐的婚礼?”张填海讥讽说着,“哦!也对,你岳父的工厂听说资金链断了,工资都发不起,快倒闭了。你们是想来巴结大伯家,让他借钱帮你们度过难关吧?”
林隐看着张填海,没有说话。
张琪沫的老爸张秀峰,当初就是被张填海的父亲,张家老三张洪轩,给踢出了张氏集团。甚至,这一次工厂遇到严重困难,都是张洪轩背后的手段。
张琪沫长吸了一口气,强压了怒火,对林隐道:“忍着,不要理他。我今天是来办正事的。”
林隐点了头,两个人转身进了别墅大厅。
“呵,看你个窝囊废能忍到什么时候。”张填海看着林隐的背影,扭了扭脖子,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大厅内,占地面积非常广,西式的建筑风格,装饰气派华贵,还铺上了一层红地毯。
张家的贵客已经陆陆续续进来落座。
张琪沫提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走到了新娘面前,面露笑容说道:“凝姐,祝您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张紫凝五官精致,肤白貌美,气质高傲,但总体相比张琪沫,还是差了一筹。
她淡淡看了张琪沫一眼,道:“把礼物放那吧。”
“凝姐,我陪您走走吧。”张琪沫笑着说道。
“不用了。不用跟我献殷勤,我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你爸的事,我家不会帮的。”张紫凝冷淡说道,毫不留情面。
张琪沫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委屈。
她紧紧握着拳头,娇躯都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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