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年轻女人,杨修不由得苦笑起来。还真是应了他之前的那句话——后会有期。
苏文玉!
这年轻女人正是之前翻车,被他抢救的新镇长苏文玉。
此时,苏文玉已经换了衣服,上身是半截袖的白色衬衫,露出半截雪白玉臂,下身是笔挺的黑西裤,黑色高跟鞋,长发盘起在脑后,衬衣的纽扣,包裹不住丰满坚挺的胸部,一道迷人深邃的沟渠若隐若现,不施粉黛,却有一股天生的媚态。
赵炎一下子愣住了,他上下打量着苏文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是这女人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请问,你是谁?”赵炎问道。
司机小王抢先道:“这是咱们镇的新任苏镇长!”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赵垂着急了,拨开人群,指着苏文玉的鼻子大骂起来。眼看杨修就要被抓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赵炎也没有阻止兄弟,显然他也不相信苏文玉是镇长。
“是不是真的,你们打电话去镇上问问就知道了!”苏文玉冷冷道。
“小妞,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赵垂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苏文玉高高隆起的胸部上流连忘返,舔了舔嘴角,邪笑道:“如果你真的有空,不如跟大爷去玩玩,大爷保证让你知道什么叫舒服!”
苏文玉俏脸通红,柳眉紧蹙,盛怒之下,抬手就抽了赵垂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又狠又快,赵垂猝不及防,原地转了两圈,一头栽倒。
赵垂被打的眼冒金星,慌忙爬了起来,指着苏文玉破口大骂,“臭表子,你敢打老子!”
说着,他就抢走了旁边一名警察腰间的警棍,挥棍便砸。苏文玉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杨修一把拉住苏文玉的胳膊,把她拽到自己的身后,同时飞起一脚,正中赵垂的胸膛,赵垂惨叫一声,倒飞出去,落在路边的臭水沟里,满身污泥。
在两名警察的搀扶下,浑身污泥的赵垂爬了出来,扯着赵炎的胳膊就开始嚎啕大哭。
“赵警官,你都看到了!杨修不是东西,他又打人了!你们可要为我主持公道!”
赵炎瞪了一眼兄弟赵垂,责怪他多事,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却被他弄得越来越复杂了。
“杨修,你太放肆了!当着我们的面打人,你眼中还有没有法律?”
赵炎怒喝一声,扫了一眼众下属,“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抓人?”
众警察反应过来,将杨修团团包围。
“等等!”
苏文玉拦住了那些警察,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赵炎,冷声道:“赵副所长,刚才我给你们李所长打了电话,我究竟是不是新来的女镇长,你们李所长会告诉你!”
赵炎愣住了,他上下打量着苏文玉,突然想起,上个星期李所长确实说过,上面要空降一名新镇长,还是个美女。当时他没有在意,难道说这是真的?
苏文玉冷笑一声,快速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苏文玉笑道:“李所长,我是苏文玉,这边出了点事情,你们的赵副所长要抓人……”
苏文玉说的很自然,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完全是一副上级对下级的口吻,赵炎的额头开始冒汗。
很快的,苏文玉把手机递给了赵炎,冷冷道:“你们李所长要跟你通话!”
赵炎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文玉,这才接过手机,低声道:“我是赵炎!”
刚一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男人愤怒的咆哮声,赵炎越听越是心惊,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竟然真的是新任女镇长!从李所长的怒骂中,赵炎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不过,赵炎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他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危机。
整理一下情绪,赵炎干笑一声,恭恭敬敬的把手机递给了苏文玉,“苏镇长,之前我只是接到举报,例行公务,还请苏镇长谅解,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这就是撇清责任了,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弟弟赵垂的身上。
赵垂着急了,捂着肿胀的脸颊,含糊不清的嚷嚷道:“哥,你这是血口喷人,这件事情明明是……”
啪——
赵炎反手就是一记耳光,赵垂猝不及防,原地转了两圈,头昏脑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认错!事到如今,你还狡辩!”
赵炎像是一只发怒的豹子,对弟弟赵垂又打又骂,苏文玉双臂环胸,冷眼旁观这出闹剧,一言不发。
或许是觉得演够了,赵炎又找上苏文玉,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把赵垂绳之以法,绝不徇私舞弊,说完又亲自给弟弟戴上手铐,往警车里塞。
“赵副所长,你觉得我傻吗?”赵炎刚刚转身,暗暗庆幸躲过一劫,可苏文玉这话,却让他的心又高悬起来。
他慢慢转身,干笑道:“苏镇长,我不太明白……”
苏文玉指了指赵垂,又指了指不远处杨修大哥的坟茔,“如果没有你的纵容,赵垂怎么敢如此胆大包天?”
“苏镇长,你误会了……”
苏文玉摆摆手,打断他,凛然道:“我没有误会,我看到的就是事实!”
赵炎面色惨白,半晌,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哽咽道:“苏镇长,我糊涂,我该死……”
说着,他竟然自抽耳光,完全没有了刚才嚣张霸道的气焰,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正在向家长求饶。
苏文玉是女人,但也是官员,有关赵炎的处罚决定,她已经暗示过李所长了,她现在不想再见到赵炎,就摆摆手,让赵炎离开。
求饶无效,赵炎失魂落魄的起身,就连弟弟赵垂的话也充耳不闻,他知道自己的仕途可能要终止了,他心中大恨,恨杨修,恨苏文玉,也恨兄弟赵垂。
“等等!”
这时,杨修突然叫住了赵炎,苏文玉瞪了一眼杨修,示意他不要多事,可杨修却视若无睹。
赵炎顿步转身,不解的看着杨修,凄然道:“还有什么事?”
杨修指了指大哥的坟茔,“你的所作所为,是对死者的不敬!我要你向我大哥道歉!”
道歉?
向死人道歉,不就是磕头吗?
赵炎傲慢霸道,就连老爹都没磕过头,怎么可能向杨修的死鬼大哥磕头?这是在向他的男人尊严挑战!
于是,赵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杨修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扣住赵炎的肩膀,令赵炎动弹不得。赵炎大怒,也不回头,一记后踢直取杨修的小腹,却被杨修一脚踢开了,震得赵炎小腿发麻,几乎失去知觉。
赵炎大骇,他是正经的警校毕业,还多次拿过格斗大赛的奖杯,自诩身手了得,却被杨修轻易化解。
正当他晃神之际,杨修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处,又掐住了他的后脖颈,往地上摁。
这下子,赵炎彻底怒了,他低吼一声,随手捡起旁边的半块砖头,狠狠地砸向杨修的脑袋。
杨修早有防备,起身的同时一脚踹飞了赵炎。不等赵炎起身,杨修又补了一脚。
“杨修,你不要太过分!光天化日之下,你敢袭警,你这是犯罪,要坐牢的!”被杨修踹了个狗吃屎,赵炎吐掉嘴里的土渣,怒骂道。
杨修冷笑,走过去拎起赵炎的衣领,抬手就是阴阳两记耳光,又扫视众人,冷冷道:“我袭警了吗?谁看见了?”
众人纷纷转身,假装没看到,就连赵炎带来的几名警察也都默默转身,赵炎大恨,却无可奈何。
在所里,赵炎就是土皇帝,有时候连李所长的面子都不给,普通警员更是饱受欺凌,如今赵炎被人踩,这些警员自然喜闻乐见。
“杨修,我要去法院告你,你给我等着!”眼看大哥也扛不住,赵垂就准备脚底抹油。
只是,他一开口,反倒提醒了杨修,杨修顺手捡起一枚小石头,随手一丢,奔跑中的赵垂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杨修,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要把事情做绝,我……”还没等赵炎说完,杨修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赵炎多次反抗无果,只好抱头,默默享受。
好一会,苏文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喝止了杨修,而赵炎也鼻青脸肿,惨不忍睹,恐怕就连亲爹都认不出来了。
“我可以走了吗?”赵炎城府极深,即便受尽屈辱,却不像弟弟赵垂那样大喊大叫。
杨修活动了一下筋骨,无论是打人还是挨打,都是一项体力活,他指着大哥的坟茔,“把土填平!”
赵炎默然无语,起身捡起一把铁锹,朝坟茔走去。其他几名警员对视一眼,也都扛着工具去干活了。
看着赵炎的背影,杨修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索性就坐在田埂上,充当临时监工。
不多时,坟茔填平了,赵炎又在坟茔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杨修这才放他离去。
/b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