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红润的脸很快就变白了，她被充满欲望的大脑唤醒了。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大手，握住她的山峰。"我的儿子回来了。他看不见。“你不能先走出房间。”

在那里看不到陆旭的脸。原本为强烈攻击准备的剑也是一个被房子外面砸碎的母亲。恐慌的精神很弱，头部被拉扯并被砸碎。他瞥了一眼女人胸前的两座雪山，不情愿地点点头。

陆旭见女人看他的眼神没有了敌意，暗自松了口气。

“兔崽子！找死！”一个年迈的声音，气喘吁吁地叫骂着从他身后传来。

“嗖！”的一声，一股劲风朝他的背后猛地盖来。

陆旭迅速转身，一手将打向自己的锄头，打到一边。

袭击他的老汉，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幸好被身后的几个孩子扶着。

女人们异口同声地叫道：“村长！打不得！他是张婆婆的外孙！”

“村长，你没事吧？”陆旭见村子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扶住锄头，双眼瞪着他。

“就算你是铁花的外孙，也不能坏了规矩！谁叫你进村的？”村子看着陆旭的眉目间确实和王铁花有些相似，但是拜月节的沐浴仪式是村子老宗族留下来的规矩，破坏了仪式就是对月神不敬，这是要遭报应的。

那个年纪最大的孩子，见村子铁青着脸怕被罚，连忙道：“村子爷爷，他说是你让他进来的又是王奶奶的外孙，我们才放他进村的。”

“我是说过这话，但是我见他们都是孩子，以为他们给我开玩笑就没当真。”陆旭言辞诚恳。

村长眼神露出悲戚的神色。他本来也是和这些孩子一起守住村口的，但是偏偏在陆旭快进村的时候，他肚子痛跑厕所了。他望了眼繁星围绕的孤月，长长地叹了口气，“天意啊！天意！”

陆旭心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在这村子里还有人搞这些仪式，就连村长都这么迷信。他不就是把村里的女人给看光了吗？又没有对她们怎么样，又能有什么天意，还月神的诅咒呢？美少女战士？

“噗！”一股鲜血从老村长的嘴里喷了出来，染湿大半个衣襟。

陆旭慌忙将老村长扶住，见他脸色煞白如纸，晕了过去。

有男人在，女人们还来不及穿衣服，躲在温泉里焦急地喊着：“村长！村长！”

那些孩子们更是慌了神，有几个胆小的更是吓的眼泪和鼻涕一起哗啦哗啦地流。

陆旭自小是当村医的外婆带大，耳濡目染也会一些中医。他给老村长号脉，沉思了半响，“你们知道那里有扎针灸的银针吗？”

李秀玉急忙答道：“有的，就在我房里柜子的抽屉里，三丫子，快去取！”

一个穿着小男孩，抹了把眼泪应了声、转身就跑。

陆旭把老村长的的身子放平，将他的头偏向一侧。他立即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120，将情况说了一下就挂了电话。老村长的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这里没有任何药物和设备，用针灸只能暂时稳住他的病情。

“陆旭！村长怎么样了？”女人们听见他拨打120，知道事态严重个个都悬起了心。

“现在还很难说，很可能是消化道出血。需要立即送往医院救治！”陆旭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又问了她们关于老村长平时的身体状况，方才被那些一丝不挂的女人勾起的冲动早就荡然无存，“我已经拨打了120，等一下就会有人来。你们赶紧把衣服穿好，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不一会儿功夫，三丫子就拿来了针灸，陆旭找准了穴位，认真地给老村针灸。

女人们见他专心救治老村长，看上去十分神圣。竟然还把他和色狼相提比论，就显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通了这些，她们纷纷从温泉里起身，将衣服穿戴好。

陆旭给老村长扎好了针灸，拿起老村长的手号过脉确定，自己的针灸起了作用才长长舒了口气。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方才那些女人们光着身子沐浴的画面又自动在脑海里浮现，他的裤裆不禁支起个帐篷。

随着一声声整耳欲聋的120急救车警鸣声，车子已经开到了村口。等在那里的中年妇女，急忙给他们带路。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提着担架和急救箱朝着老村长迅速跑过来。

陆旭向一个中年医生用专业的医学术语详细说了老村长的情况，站在一旁的女人们听得云里雾里。

中年医生听后对老村长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赶紧对护士下达医嘱，给老村长进行救治。

陆旭见护士动作麻利地给老村长吸氧、用药，又在一旁提醒道：“老村长很可能是消化道出血！我用针灸暂时给他暂时止了血。”

中年医生听后脸上露出惊讶，陆旭年纪轻轻医术了得竟然能用针灸止住消化道出血，“你的针灸能止血多长时间？”

“只要银针不拿出来可以止血两小时，你们必须用别的方法尽快给他止血！但而且老村长已经失血过多如果不赶紧输血，他也会失血休克！”陆旭的话不容置疑。

“幸好有你在，不然等我们赶来也是无力回天了！”中年医生前些日子听说兴水村的老村医前几个月去世了又看了看陆旭的穿着打扮，问道，“你是新来的村医？”

“不是。”陆旭笑着摇摇头。

几十个兴水村的女人看着陆旭的眼光几乎同时发生了某种变法，一个心照不宣的想法出现在她们的脑海。

这时，几个年轻力壮的医务人员抬起躺在救护担架上的老村长，向村口的救护车跑去。陆旭和村里的几十个女人也紧紧跟在身后。

医务人员有条不紊地将老村长安置好在救护车内，那几十个女人都想上车守护老村长但是救护车里的空间有限坐不了那么多人。

一个看上去在女人们颇有威望的中年女人道：“陆旭懂医术，秀玉会识字，你两一起跟着去，有消息赶紧给村里来电话！”

其余的女人不再有异议。

中年女看着陆旭，眼里满是期待。

他朝她点了点头，咧嘴一笑。

他的笑仿佛有着能让人，镇定的魔力。

李秀玉顿时安心了不少，同他一起上了救护车。

一路上120救护车的警笛长鸣、畅通无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乡里的医院。

医生迅速的确诊出老村长是消化道大出血，必须紧急手术！需要交一万八的手术费用！更麻烦的是老村长是RH阴性O型血，血库没有这种库存血！

李秀玉听得脸上一阵抽搐，她更本没有这么多钱！而却这深更半夜的她上那找人献血去？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陆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就是RH阴性O型血！抽我的！”

李秀玉用赞赏而感激地眼神看着他，老村长在昏迷前还差点用锄头打伤他现在竟然主动给老村长献血，真不愧是王婆婆的外孙，“谢谢，我们整个兴水村都会感激你，谢谢！”

“不就是献血吗？我这么壮，很快就会补上来，没事！”陆旭笑地云淡风轻。

“有血就好办了！”站在一旁的年轻医生也是松了口气，“你们赶紧把费用交上！把手术同意书给签了，我们好立即手术！”

“那个，医生你刚刚说的价钱，能不能少一点？”李秀玉脸上露出尴尬的模样，“你看，我们乡下人一时那里能拿不出这么多钱。”

“这里可不是你上菜市场买菜，还讨价还价！”年轻医生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无意间看到李秀玉穿的确良衬衫已经洗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才觉出自己方才出言有些欠妥，随即温和地道，“你在医院有熟人没有？有的话让他给你做个担保也行！”

李秀玉的脸上一片无奈，“我是兴水村的，离这儿远着呢！那里能认识这儿的人啊！我先交一千行不？”

医生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他也知道兴水村是这儿出了名的贫困村，上面为了号召医生去他们村做村医，动员大会开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报名。

站在一旁的陆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后悔自己乱花钱过，当了几年的兵、钱都被他挥霍光了，卡里只有九千元。

这时，那个同陆旭一起坐120救护车来医院的中年医术走过来，对着年轻的医生问道：“怎么、还是没有找到RH阴性O型血吗？”

“我就是这种血型！抽我的就行！”陆旭看了眼中年医术白大褂上挂着的胸牌，上面写着“外科主治医术、张大仁”，他随口道，“张医生，我卡里只有九千多，先交上行吗？”

“我身上还有一千！”李秀玉说着就掏出一个用手绢抱着的一叠人民币。

张医生朝着年轻的医生瞪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磨叽！先把手术同意书签了。赶紧准备手术！”

年轻的医生在一旁提醒道：“可是上次那个病人欠了三万，没还就跑了，还是你帮他付的。他们可是兴水村的……”

“你忘了咱们进医专时，发的医学誓言了吗？回去给我抄一百篇！”他说着头也不回，走进手术去准备了。

年轻的医生脸上一片绯红，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支笔，问道：“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看一下手术同意书，没有问题就把字签了，我们好开始手术。”

“家属？我和他是一个村的，行不行？”李秀玉，刚刚舒展的眉现在又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不行！这是法律规定，没有家属签字我们不能做手术。”年轻医生双手一摊。

“我不和你说，”李秀玉看了眼通向手术室的过道，“我和刚才那个张医生说！”

“这事你就是找我们院长说也没用！”年轻医生说的很诚恳，“要不你打电话叫他家属赶快过来？”

李秀玉眼睛一红，眼泪湿润了眼眶，哽咽地道，“他的家人都死了快一年了，你让我上那打电话啊？”

“我是他家属！”陆旭朝着李秀玉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是他的孙子，你怎么就把我给忘了？”

“他真是病人的孙子？”年轻的医生狐疑地看着他，善意地提醒道，“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不能开玩笑！”

李秀玉一听和法律扯上了关系感觉事态严重，不敢轻易答话，看了看陆旭。

“我说是，就是！”陆旭一手将年轻医生的笔抢了过来，快速地看了一篇手术同意书上的内容，大笔一挥龙飞凤舞地签上“陆旭”两个大字。

年轻医生虽还有质疑但见李秀玉没有否认，陆旭已经签了字，便不再追问。叫护士带陆旭去献血，自己转身朝着手术室走去。

李秀玉交了费用，将银行卡还给刚抽完血的陆旭，见他脸上十分疲惫，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你还好吧？”

“没事！我好的很。”陆旭拿开手臂上止血的棉签，见没有再出血便将棉签丢进垃圾桶。

陆旭和李秀玉走到手术室外面，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放着的长排椅子上坐下。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环绕鼻尖，夜风将对面窗户上挂着的窗帘吹地飞起老高，咋咋作响。走廊上昏暗的灯光照在李秀玉，年轻美丽的脸上。

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医院走廊上响起，“还好有你，不然咱们村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不就是献了点血？现在无偿献血的人多了，算不了多大的事。”陆旭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不知道我们村里的情况啊，”李秀玉抬头望了望上方的灯泡，散发出来的白色灯光将冰冷的墙壁镀上一层淡淡的银白，让人生出一股凉意直达记忆的最深处。

陆旭听她这么一说，想起从进村到现在除了那几个男孩和老村长外，他就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转头看着李秀玉，只见她神情似乎在翻找往日沉淀的记忆。

“我们村除了叫兴水村，还有个别的称呼叫寡妇村！”李秀玉自嘲的一笑。

陆旭没有出声，他知道此时李秀玉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他只需要静静地听着就好。

“我们村穷啊，地里的土壤不好种！无论种什么都没有好收成。年轻力壮的为了养家糊口都出去打工，留着老人、妇女、孩子，在家务农。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聚在一起。”李秀玉说着，鼻子一酸，“你看我眼睛都进沙子了。”

陆旭微笑着，摇摇头。

“去年过完年，村里年轻力壮的男人们结伴坐车去城里打工，没想到……”李秀玉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你说我们这兴水村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陆旭在从背包里翻出一包卫生纸，递给她。李秀玉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我爹走的时候还说要挣钱了带我去城里玩呢！怎么就……”

她捂住胸口，想到疼爱自己父亲已经与他天人永隔，只觉得心痛如割。

陆旭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左肩上，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静静听着她哭的撕心裂肺，任她的眼泪染湿了他大半个肩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秀玉渐渐收了哭声。陆旭微微转头看向将脸放在他左肩上的李秀玉，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自她的眼角溢出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想要伸手去擦，那眼泪却是“滴答！”一声，落在他的手心。

一阵嘈杂声将睡梦中的陆旭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道刺眼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照射到他的眼睛，让他反射性地眯上眼。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在手术室的走廊上的长椅里睡着了，李秀玉也不知去向。他看了眼盖在身上的白色被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刚要起身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回头一看是李秀玉，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朝自己走来。

“没睡好吧？我在医饭堂给你买的早餐。”李秀玉说着已是走到他身旁坐下，从塑料带里拿出一个白色的馒头。

陆旭接过馒头，见她的亮晶晶的眼睛下有隐隐的青黑，“老村长怎么样了？”

“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现在还睡着呢。”李秀玉自己也拿了个白色的馒头咬了口，“放心，早上村里的姐妹都过来了，现在都守着老村长呢。”

“昨晚上老村长从手术室出来你怎么不叫醒我？走，带我看看老村长去。”陆旭自小由外婆带大，从一岁到七岁以前都是在兴水村和外婆生活，直到读小学才被父母接回城里。他对老村长还是有些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冒着风险充当他的家人签手术同意书。

李秀玉知他心里记挂老村长也不多说，将咬了口的馒头放进塑料袋里。转身想要将临时借来的被子折好，却发现陆旭已经手脚麻利地将被子折了标准的豆腐块，菱角分明。

李秀玉好奇地问:“你当过兵？”

“我在部队待了七八年，”陆旭一手抱着被子一手拿着馒头，和李秀玉朝老村长所住的临时病房走去。

“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你经常跟在我后面的。”李秀玉看了眼陆旭英俊的侧面，想到昨晚自己靠在他肩膀上哭的睡着了的情景，耳根子微红。

陆旭其实对小时候的记忆并不十分深刻，那个时候他跟着外婆生活。外婆是个比较古板的人，对他十分严厉，才三岁的时候就逼着他背汤头歌。很少有时间能和村子里的同龄人一起玩耍。

陆旭转头看见李秀玉，亮晶晶的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自己，不想让她失望，“记得的。”

“那个时候你可爱哭了，有人欺负你都是我保护你。你还说等你长大了回来娶我当你老婆呢。”李秀玉想到小时候，陆旭的个头还没有自己高现在自己反而直到他的胸口，“有次我们一起去偷张狗子家的莲蓬结果被张狗子他爹发现，大家伙都撒腿就跑只有你吓得站在那里只知道哭。后来还是我跑回来拉你一起跑，才逃过一劫的。后来被你外婆知道了，你屁股都被打开花了。”

陆旭听她这么一说，脑海里出现一个清廋的小女孩，用红头绳扎着两条小辫子，一笑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陆旭指着李秀玉，笑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八爪鱼！”

“爱哭鬼！”李秀玉和他相视而笑。

两个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老村长的病房。

这是一个三人间的病房，村里的姐妹正围着老村长说话。

李秀玉甜甜的叫了声，“老村长！”

所有的人都看向她和陆旭。

“秀玉，你们总算来了！快劝劝老村长，他要出院！”一个中年妇女，走上来一把拉住李秀玉将她推到老村长面前。

陆旭也走到老村长面前，问道：“老村长为什么要出院？医生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老村长见是他，紧紧握住住他的手，满是感激，“陆旭昨晚多谢你啊！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上的。”

“我自小也是在兴水村长的，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这么客气。”陆旭说着扶老村长在床上坐下。

“陆旭昨晚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阎王给收了。年轻的时候我的命就是被你外婆给救回来的，没想到现在年纪大了又被你救了回。”老村长满是折子的脸上一脸的感慨。

“老村长，你就安心在这儿养病、别的事有我们。”陆旭见他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又叮嘱道，“你昨晚出了很多血，不要随便下床有什么事尽管叫我们去做。”

“陆旭，你是不明白啊。”老村长叹了口气，“咱们兴水村现在就我一个成年男人，没有我它就得瘫痪！你懂不？”

一个中年妇女佯装生气地道：“老村长，瞧你说的，不是还有我这个村支书吗？”

“冬梅，你这不是找茬吗？我今天和县城的齐书记约好了，今天非得要他给咱们村拨个村医，你看红霞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咱们村离最近的卫生院也得好几里路，万一出个什么事怎么得了？不行，我得赶紧出院！”老村长是个倔脾气外号叫老倔头，他打定的主意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李秀玉见他又要站起来，急地一跺脚，“老村长！你这模样怕是还没见到齐书记就得倒下。”

“老村长，其实也不用去找齐书记，咱们这儿不就有个现成的吗？”中年女人唐冬梅，话里有话。

老村长岂会不明白唐冬梅的意思，只是陆旭是城里人只怕不愿意留在贫困的兴水村。自己生病是他垫的钱还给自己输了血，现在他实在是无法说出让陆旭留下来当村医的想法。

唐冬梅见老村长半天也没说话，她干脆直言道：“要我说啊，陆旭你自小也是在咱们兴水村长大的，不如你就继承你外婆，在我们兴水村当村医！怎么样？”

“陆旭，你就留下来吧。”

“是啊，留下来！”

陆旭见大家都用期望的眼神看向自己，也知道在医疗设施欠缺的乡村，好的医生有多重要，但是留在鸟不拉屎的乡下实在是和他原本的计划相差甚远。他很想一口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唐冬梅见陆旭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又道：“大姐我也不为难你！你考虑好了再给我们答复。”

老村长见大家都开了口也拉下老脸道：“陆旭，你要是愿意留下来呢。我去齐书记那里给你申请村医的最高待遇，当然喽没办法和你在城里的医院当医生比。这也不是小事，你打个电话和你父母商量商量。”

一想到他父母，他们怎么可能同意自己在农村当村医，如果真知道了恐怕会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强行接回去。当着大病未愈的老村长他不愿直接拒绝，笑着点点头道：“您老放心，这事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你也答应我，好好养病。”

“你不想留下来当村医也没关系，我估摸着红霞也就这几天快生了。她又坐不得车，只能在村里村里生娃。你能不能多在兴水村待上几天？”老村长长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陆旭，满眼的期待。

只要不是留下来，待几天这个不是什么难事，陆旭爽快地道：“你放心就是我要走也会等到红霞顺利生产了再走！不过，老村长你得答应我件事才行。”

老村长拍着胸脯道：“只要你能留下来替红霞接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我都答应！”

“你得听医生的话好好养病，医生没叫你出院你可不能偷偷跑回去。”陆旭认真地看着老村长。

老村长心里一热，心里暖洋洋的的，如果自己的两个儿子没死现在应该也会像陆旭这般劝说自己吧？他连连点头，“好，我听你的。”

大家伙商量了下，留下了一个村里的女人在这里照看老村长，陆旭便跟着其余的人回村。

夕阳西下，天空染成绚丽的枚红色。

站在村口拉长脖子踮着脚尖的三丫总算是看到了大家伙的身影，他领着一群孩子跑上前。

“唐婶婶，你们怎么才回来？老村长爷爷呢？”

“老村长爷爷他怎么样了？”

几个孩子围着他们唧唧喳地像知了一样问个不停。

唐冬梅边向乡村子里走，边回答他们的问题。

陆旭则跟着李秀玉来到了她家。

这是个只有三间房子小院子，屋里摆着日常起居的用品，简单而朴素。

陆旭在李秀玉家吃过晚饭后，李秀玉递给他一个黑色匣子和一把小钥匙，“这些就是你外婆留给你的，她说让你找个无人的地方打开。你放心我没有打开过。”

陆旭笑了笑，外婆定是十分相信李秀玉不然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保管，“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那个，陆大哥！”李秀玉欲言又止。

“什么事？”陆旭看着月光下的李秀玉，眼睛亮的好像天上的星星，黑油油的大辫子在不大不小的胸部在胸前晃来晃去。现在城里的女孩子脸上都抹了层粉，那里有眼前像白色雏菊一般的女人，清新自然。

“你要是，要是愿意留下来当村医，我、我就……”李秀玉脸上“腾！”抹上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上几分的羞涩，她一咬牙，“我就嫁给你！”她说完转身跑回屋子，“嘭！”的一声将门紧紧关上。

靠在木门后面，李秀玉感觉胸口的心脏“噗咚！噗咚！噗咚！”狂跳不止。

站在院子里的陆旭拿着手里的黑色木匣子发呆，直到一阵夜风吹过才猛然惊醒。刚才她竟然说要嫁给自己？陆旭心中莫名的激动，但是没有多久他就感到深深的无奈。他已经习惯了城里的生活，乡下的生活相比之下实在是太过于枯燥。虽然他内心也喜欢李秀玉但是还没喜欢到为她留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步。

不知不觉中陆旭已经走到外婆的家，“吱呀…………”一声，推开年迈的大门。里面的摆设还和他儿时的记忆一样，里面像是有人定期来打扫过很干净，物品还按照原主人的习惯摆放着。

小时候和外婆一起的记忆一暮暮在脑海里浮现，他对外婆的感情很复杂，不是一言两语能说的清楚。因为小时候外婆对他特别严厉，逼着他学枯燥的中医，他只要不听话就会挨板子。那个时候外婆就像是个恐怖的老巫婆，他天天期盼父母能突然出现在村口将自己接回家。

后来他回城里了，外婆便逐渐和他断了联系。时常妈妈会在耳边提起外婆对他的思念，想他回去看看她，但是都被他笑着敷衍。直到几个月前他接到外婆突然去世的消息，以为自己和外婆没有什么感情的他竟然一个人躲在被子嚎啕大哭。

现在更是睹物思人，回想起来外婆还是很疼自己的。每天夜里踢被了都是外婆替他盖好，有什么好吃的也都是让他先吃个饱。听妈妈说，外婆死前还一直在呼唤他的名字，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就感觉不到呢？

陆旭看着身前的小黑匣子，他心情复杂地用小钥匙打开。

“轰！”地一声，从黑色匣子里射出一道白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