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故事也不一定黑美好。19世纪早期,人们普遍认为,将大部分最具可读性的德国民间故事及童话故事带入大众视野的最大功臣便是格林兄弟(The Brothers Grimm)。这些故事被格林兄弟收集、修订、印刷出来之前,由世代口口相传,它们会随着听众或者时代的改变而改变。由于这些故事是文化和民族的产物,而且通过向孩子们灌输忠告有了附加值,所以,它们才能口头流传下来。1812年,格林兄弟第一次出版《儿童与家庭童话集》(Children’s and Household Tales),对于他们在原始版本上动了多少手脚我们无从可知(虽然有些童话故事可以追溯到其他国家早期出版的一些作品),但他们自己还是继续改写其中一些故事,以便更加适合小朋友阅读,受众面更广。令人震惊的是,除了格林兄弟的修订本之外,一些其他早期童话故事的版本内容涉及性和暴力。当然,这必然会吓到那些只习惯于现代净化过的故事的人们。
10.大灰狼吃小红帽
夏尔·佩罗(Charles Perrault)就是法国的格林兄弟。佩罗收集了当时在法国宫廷大热的童话故事,并于1697年出版了作品《寓有道德教训的往日故事》 (Histoires ou contes du temps passé),这本故事集包含了小红帽的首印版本。
在佩罗的故事里,一个漂亮小女孩戴着红帽在去往外婆家的路上,遇到一只狼跟她聊天。虽然大灰狼特别想吃了小女孩,但它知道它不能,因为附近有伐木工。随即它转问这女孩要去哪儿。女孩指了指路说她要往外婆家去,于是,大灰狼提出要和女孩赛跑,看看谁先到达。女孩对此感到很困惑,所以她没有快跑而是慢慢走,摘摘沿途的浆果坚果。与此同时,大灰狼快速冲到外婆家,在门口模仿小女孩的声音,外婆给他开了门,他立即把外婆给吃了。
当小女孩赶到的时候,大灰狼躲在床上装作外婆的样子,把小女孩也给吃了。不像之后的版本(包括格林兄弟的版本在内),佩尔的故事里没有能转危为安的伐木工,故事的结局是小红帽被吃掉了。佩罗是如此善良,他在故事的结尾主要阐释了这样的寓意:无论陌生人看起来多么“温良恭让”,小女孩都不应该轻信,因为他们很可能是伪装的大灰狼。
9.小美人鱼并未成功求爱王子
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Hans Christian Andersen)是另一个广受好评的童话故事家,虽然他大部分作品都没那么“黑暗”。但还是有些故事带点儿黑暗倾向,这在《小美人鱼》(the Little Mermaid)中格外明显。在原本的故事中,小美人鱼救了一位溺水的王子,为了让王子爱上她,她用自己的声音和尾巴换取了人类的双腿,因此她才可以跳出世上最曼妙的舞姿。
然而,她每走一步都是极大的痛苦,感觉到像有利刀刺进她的双脚。她不顾疼痛,通过舞蹈试图求爱王子,而王子向她坦白,说他已经爱上了许配给他的公主,因为他相信是公主救了他。小美人鱼因为不能说话,无法告诉王子真相而忧心如焚。但是海里的巫师告诉她如果杀了王子,并把他的血滴到她的脚上,她就能重新变回美人鱼。小美人鱼不忍心杀害这个她仍爱着的男子,于是她纵身入海,化作了海上的泡泡。
8.逃亡的姜饼人
每个孩子小时候一定听过姜饼人(Gingerbread Man)的故事,一只刚烤好的姜饼小人为了逃脱被吃的命运,从烤箱里逃出来,一路狂奔。一些国家对故事进行了有趣的改编,他们用自己国家的代表食物来代替姜饼人,目前为止最令人困惑的当属匈牙利的改编。在《小汤团》(The Little Dumpling)的故事中,拥有生命的并不是小汤团,而是一长条猪头肉冻——一种由各种动物肉做成的凝胶状西式冷切肠。它首先吞掉了给予它生命的家庭,然后在小城中一路翻滚,吞掉了路上碰到的所有人(包括一个团的士兵和一群猪),并且在不断地增大。故事的结尾,这肉团被一个(之前被它吞掉的)养猪户从里面切开了,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冲了出来。
7. 不得善终的侏儒怪
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版本的令人讨厌的淘气包,它们与侏儒怪(Rumpelstiltskin)相似,但格林兄弟笔下的侏儒怪使得这个故事广为流传。最受大众欢迎的版本是这样的:磨坊主的女儿被困在塔中并且被迫把麦秆做成金子,侏儒怪主动提出帮助。侏儒怪告诉她,他可以帮她变出金子,但是作为代价他需要她生的第一个孩子。磨坊主女儿答应了,但多年以后,等到侏儒怪去接孩子,磨坊主女儿表现出心碎痛苦的样子,表示她不能放弃她自己的孩子。侏儒怪决定给她一次机会,只要她能在三天内猜对他的名字,他就可以不带走她的孩子。
一天晚上,磨坊主女儿无意中听到侏儒怪唱着他的名字——Rumpelstiltskin ——当她向侏儒怪说出他的名字时,他气得跑掉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有趣的是,和其他的格林童话不同,格林兄弟为了平息批判(大多数人抱怨他们的第一版故事中涉及太多的性和暴力,因此并不适合未成年读者)做出一些更容易被接受的改变,他们最后把侏儒怪的结局变得更加悲剧,并且给了他应有的惩罚:侏儒怪气坏了,于是他把脚深深往下埋,腰部卡在了地板里。他非常愤怒,抓住自己的脚想要重获自由,但他用力过猛,硬生生把自己撕成了两半。
6.辛德瑞拉对同父异母姐姐的报复
辛德瑞拉(Cinderella)是另一则出自裴奥特(Perrault)《旧时故事和童话与寓言》(Histoires ou contes du temps passé)的童话故事,这位法国作家的原作实际上与迪士尼版本非常相近。然而,格林兄弟版本却与以上两个版本大相径庭。故事中,辛德瑞拉(她的坏姐姐们称她为“灰姑娘”(Aschenputtel-ash fool))自始至终都有白鸟儿的帮助,而它们正是她已故的母亲从天堂派来的。这些白鸟儿代替了神仙教母,给了辛德瑞拉参加国王奢华舞会的机会。
为了赶在午夜钟声敲响之前离开,辛德瑞拉在匆忙逃离舞会的过程中丢失了一只金舞鞋,于是王子拿着那只金舞鞋挨家挨户地寻找它真正的主人。为了能穿上金舞鞋,灰姑娘的坏姐姐们一个切掉了自己的脚趾,另一个则切掉了脚后跟,但每次都被白鸟儿识破并告诉王子真相,王子因此愤怒地指责她们的欺骗。最终王子发现金舞鞋的真正主人是灰姑娘,灰姑娘答应了王子的求婚。在去参加婚礼的路上,两只白鸟儿啄瞎了坏姐姐们的一只眼睛,在婚礼的归途中,白鸟儿猛扑向她们啄瞎了她们的另一只眼睛,从此她们的两只眼睛都瞎了。
5.《白雪公主》中邪恶的皇后跳舞至死
迪士尼版的《白雪公主》(Snow White)对格林兄弟原著的忠实度高到了令人惊讶的地步,这在于它保留了许多与原著相同的元素,比如魔镜、毒苹果、七个小矮人以及猎人,而且故事情节也大致相同。但是,在原版的故事中邪恶的皇后其实是白雪公主(Snow White)的生母(并非继母),她下令让猎人割去白雪公主的肝和肺,这样她就可以在宴会上吃掉它们。还有一个事实是,在白雪公主咬下毒苹果后,把她从昏迷中唤醒的并不是王子的吻,而是由于水晶棺在马背上的颠簸,使得毒苹果从白雪公主的喉咙里抖了出来。(王子着迷于白雪公主的美貌,所以他才带走了装有白雪公主的水晶棺,事实上如果白雪公主没有醒来,也不会有人清楚王子究竟要对她做什么)。格林童话的结局也和迪士尼版的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严重扭曲。最终恶皇后去参加了王子和白雪公主的婚礼,在婚礼上她被迫穿上烧红的铁鞋跳舞,直至倒地身亡。
4.奇幻森林历险遇食人怪
格林兄弟写的《奇幻森林历险记》(Hansel and Gretel)是另一个广为流传的童话故事,但民间同样也有很多以父母为了生存遗弃孩子为题材的故事。这种主题的故事增多很大可能是受14世纪发生的大饥荒影响,那时候很多家庭为了活命被迫抛弃自己的孩子。而故事《奇幻森林历险记》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与佩罗的《大拇指》(Little Thumb)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法国童话故事(也就是著名的《大拇指汤姆》(Hop-o’-My-Thumb))讲的就是七个孩子被他们父母遗弃然后在森林里迷路的历险记。其中最小的孩子大拇指无意中听到父母要抛弃他们兄弟的计划,于是在回家的路上撒面包屑做记号,没想到被小鸟吃掉了。后来他们发现林中有个房子,敲了敲门,希望主人能收留他们并且给他们吃的。食人怪的妻子偷偷让他们进门,为了不让食人怪发现,她试图把他们藏在床底下。
可是还是让食人怪发现了,不过他承诺第二天再吃他们。当晚,他们和食人怪的七个女儿一起睡在同一个房间,等他的女儿们熟睡后,大拇指偷偷把他们破旧的帽子和食人怪女儿的金冠换了过来。半夜,食人怪潜进房间在黑暗里摸索他们七个。凭着对帽子的触感,他毫不知情地杀了自己的七个女儿,然后溜回自己的房间。最终,大拇指偷了食人怪有魔法的靴子,利用它发了笔大财,然后他们跑回家和父母团聚,从此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3.莴苣姑娘怀孕,王子试图自杀
格林兄弟最初写的《莴苣姑娘》(Rapunzel)的版本同很多童话故事一样充斥着大量的性和暴力。《莴苣姑娘》描写的是英俊潇洒的王子搞大了莴苣姑娘的肚子,然后策划一场私奔的故事。王子计划每天去高塔见莴苣姑娘的时候带一根丝线给她,然后莴苣姑娘可以用它编成一架梯子逃跑。不料,歹毒的女巫发现了莴苣姑娘怀孕的秘密,怒气冲冲剪断了她的长发,并把她丢到荒野里。女巫利用剪下的长发引诱王子爬上高塔。然而,他并没有见到莴苣姑娘,却看到了女巫,绝望的王子从塔上跳了下去,掉进刺丛里,双眼被刺扎瞎了。失明的王子漫无目的地在森林里走了几个月,终于他在不远处听到了莴苣姑娘熟悉的歌声。原来,在王子失明游荡的那几个月里,莴苣姑娘已经生下一对双胞胎。两人重遇后,相拥而泣。莴苣姑娘的眼泪使他重见光明,最后王子带着妻子儿女回到自己的王国,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2.青蛙王子被扔到了墙上
对现代读者来说,《青蛙王子》是另一个越来越歪曲的童话故事。这个故事的最近版本讲述的是一个公主亲吻了一只青蛙,由此打破了施在它身上的魔咒,青蛙变成一位英俊的王子。这个故事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一个古老的苏格兰故事,《世界尽头的美好》(The Well of the World’s End),在1549年初次印刷。但格林兄弟的《青蛙王子》(The Frog King)来源于最受欢迎的故事版本。与现在的故事讲述的不一样的是,公主非常固执易怒,青蛙承诺说如果公主答应跟做他朋友,他就帮她捡回她最喜欢的金球,于是公主很不情愿地与青蛙做了朋友。
她把青蛙带回家后,情绪非常焦虑,于是一气之下将青蛙扔到了墙上。这一扔,破除了咒语,青蛙变成了一位年轻英俊的王子。他非常感谢公主,并迎娶了她。1823年,埃德加·泰勒(Edgar Taylor)在翻译这个故事时,改变了故事情节,所以才有了后来青蛙与公主同床共枕三晚的故事。第三晚后,青蛙变成了王子。然而书里并没有明确解释这个普遍的接吻是发生在何时何地,在很多原始的欧洲版本里,青蛙王子在变成人类之后,残暴且没有同情心(在最初的苏格兰版本里,青蛙王子被斩首了)。
1.睡美人被强暴了
睡美人(Sleeping Beauty)的故事基于有一个著名的意大利童话故事《太阳、月亮和塔莉娅》(Sun, Moon and Talia),于1634年首次印刷出版。睡美人的原型就是这个塔莉娅,一个伟大的国王的女儿。智者预言塔莉娅的生命将会受到纺锤的威胁,为使女儿免遭不幸,国王消灭了房子周围种植的所有亚麻。不可避免地,塔莉娅的手指甲里还是嵌入了碎片,于是她很快沉沉睡去,就像死了一样。国王不能承受埋掉女儿的痛苦,因此他把女儿放在了庄园里。
有一天,一位国王在附近打猎,发现了塔莉娅,他费尽气力也没能把她喊醒,于是强暴了她。后来塔莉娅怀孕生下了几个孩子,在其中一个孩子吮吸她那有亚麻碎片的手指后,塔莉娅忽然醒了。故事的后来依然与人们所熟知的《睡美人》不一样,据说国王的妻子特别嫉妒塔莉娅,甚至想把她和她的孩子杀死,后来国王将他妻子杀死并娶了塔莉娅。这不完全符合童话故事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