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樱在讲述她的故事时,已经辞了职,在租来的房子里休养,可她依然无法从当时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她无法作出决定,自己是应该恨所有的人,还是应该宽恕他们。那些生命
中最亲近的人,却给了她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我开始觉得,这个家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令人称羡
我是个土生土长的上海女孩,从出生到念大学,一直都没离开过家,可是最后找工作时,却跑到了张江高科技园区,回家一趟得穿越整个市区,于是我索性就近租了套小公寓,周末再回家。
身为独生女,我也知道父母把我拉扯大不容易,为了把我培养成人,他们几乎放弃了一切娱乐活动,等我学业结束能够独立了,才40多岁的他们似乎也习惯了清心寡欲的生活,除了上班就是闷在家里。那种生活闺蜜的爸爸搞的我高潮不断口述想想我都觉得心酸,所以一到周末,我雷打不动赶回去陪他们。公司里的女孩子们见我这样,都笑我是个娇小姐离不得家。她们不清楚,其实是父母离不开我。
2003年8月一个周末,公司成立3周年搞活动,我偷空提前跑回家了。兴冲冲地一进门,却发现父亲正把他的毛巾、内衣什么的从包里拿出来。我有点惊讶:“老爸,你出差了?”他顺口答道:“没有啊。”我指了指他的日用品,奇怪地问:“没出差?那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拿回来的啊?”他愣了一下,说:“没,没什么。这几天公司有个攻关项目,我临时在那边住了几天,周末你要回来了,我怎么还舍得留在那里呢?”老爸真好,我扑上去狠狠亲了他一下,他笑着佯装来追打我。
下了班,妈妈也提了一大袋我喜欢吃的菜回来了,我们母女俩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忙活。妈妈笑着说:“小樱,这几天我和你爸在家,都没闲心弄什么好的吃,就专等着你回来这两天。”我听了一愣:“爸爸刚才说这几天他住公司啊!”母亲愣了一下,转身忙别的去了。
这事我也没在意,没几天就忘在了脑后,可没过多久又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开始觉得,这个家,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令人称羡。
九月的上海受寒流的影响突然变天,那几天,温度一下子降下来了。半夜冻醒的我觉得肚子有点痛,就蹑手蹑脚地起来去洗手间。回房间时,看到爸妈房门下面还漏着光,心想正好,去他们那里找床被子。推开门一看,我顿时惊呆了,爸爸竟然在卧室地板上打了个地铺,母亲则独自睡在那张双人大床上,洁白的床单上,她瘦小的身子显得那么刺目和无助。听到我推门的声音,她一下惊慌失措地回过头来,看见目瞪口呆的我,忙解释说:“这几天我老是睡不安稳,半夜常常醒床,怕是神经衰弱的老毛病又犯了。索性让你爸睡旁边,免得影响他休息。”这时候父亲也醒了,忙把我往外推:“我们没事,你快去睡吧,看你只穿了件睡衣,可别着凉了。”
回到卧室,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母亲是个凡事都放在心里的人,就算再失眠、身体再差,也不会让爸爸打地铺分开睡。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一定瞒着我闹别扭了。
想到这里,那些一直压在心头的内疚和歉意又涌了出来。自从读大学后,我每周只能回家一两天,回来也是只把自己的趣事说给他们听,什么时候真正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了?更不要说了解他们的需要。特别是父亲,身为一家国有大型公司的高层领导,工作压力可想而知,在我的闺蜜的爸爸搞的我高潮不断口述印象里,他经常是忙到半夜才回家,回到家往往累得话都不想说了。若是他们发生什么矛盾或争吵,缺少一个调停的中间人,真有可能会把生活弄得一团糟。
我不断地说服自己,要坚持哪怕是最后一丝希望
接下来的几周,我天天回家,母亲特别开心,整天笑得合不拢嘴,晚上我们母女俩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天。可气的是,坐在一边看报的父亲总会老调重弹,问我可有男朋友了、公司可有优秀的小伙子……我最怕这些问题,被逼了几次,我佯装气恼地发脾气:“你们是不是讨厌女儿了,这么急着把我往外推?真要是这么着,我明天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没想到,母亲一听这话就真生气了,对着父亲拉下脸来说:“你要是嫌小樱哪里碍着你了,你尽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不用你管我们娘儿俩!”父亲讪讪地笑了笑,没说什么。我心里顿时“格登”了闺蜜的爸爸搞的我高潮不断口述一下:我猜得没错,他们间真的有些隔阂了,而且,似乎还和我有关。我心里不由得一紧。
晚饭后,母亲去小区参加她的越剧小组活动,父亲在书房看报告,突然间,他站起来踱来踱去地连声叹气。我问他怎么了,他皱着眉头说:“要查个术语,可工具书又偏偏不在手边。”爸爸是外语学院的毕业生,这些年仍然坚持读外文原著,特别是那些最新的管理著作,总会定期托人从国外给他买了寄回来。
我扫了一眼书房,不知怎么回事,原来书房靠墙的那几只书橱里全是爸爸的外文辞典
和大部头参考书,可现在却变得稀稀落落,似乎快被搬空了。正想问,老爸已经在收拾东西对我说:“小樱,我回公司一趟,晚上我就不回来了。你和你妈早点休息。”他走了后,我一个人呆在偌大的家里,顿时觉得有种不安的空阔和难耐的寂寞,从客厅到书房,再到父母的卧室,家里真有种说不出来的生疏感。
睡觉前,我拉住母亲问:“妈,你和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爸爸的书都不见了,衣橱里领带也只剩下两条。爸爸以前不是很喜欢买领带的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母亲直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好久才拉着我的手说:“小樱,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本来早就该告诉你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爸妈的事你不用多操心,只要你好,妈也就安心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可是再问下去,母亲却只是流泪,什么也不肯说。看着她瘦弱的肩膀随着抽泣一下下地抽动,一向依赖惯了的我突然觉得真正长大了,一股责任感从心底涌起:我一定要保护好母亲,维护好这个家!
那晚以后,母亲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父亲隔一天才回家,回来了也不说什么话,偶尔问问我的工作。看着他那平闺蜜的爸爸搞的我高潮不断口述静的神色,再看看失魂落魄的母亲,我觉得事情肯定出在父亲身上。
我开始了行动。一下班就赶到父亲公司附近守着,几次深夜里看着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我都在暗暗祈祷:亲爱的爸爸,求求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丑闻啊!就这样,一直等到半夜父亲办公室的灯灭了,肯定他就在小休息室里睡觉,我的心这才放下来,精疲力竭地回家。
可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国庆期间,父亲依然去公司工作,10月3日中午,父亲和母亲说了一声后就夹着公文包走了,他前脚刚出门我后脚就跟上,出了小区,父亲坐上了一辆公交小巴。那辆车并不到他的公司,我心里一惊,忙拦了辆出租跟了上去。小巴越走越偏,我也越来越吃惊,车竟然是往张江高科技园区方向的。父亲到底在搞什么鬼?
最终,小巴在离我公司很近的地方停站,父亲下了车。坐在车里,看着站牌下熟悉的身影,我心里禁不住一阵阵地绞痛,一切都像恶劣的电视剧,女儿捉父亲的奸情,说不出的荒诞,可是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我不断地说服自己,要坚持那一丝希望,希望是我自作聪明,希望父亲只是来见某个不相干的人。
偌大的街上没什么人。不到十分钟,一个女孩子径直向父亲走来,我的心跳顿时怦怦加速。父亲也向她迎了过去,并把她搂在了怀里。等那个女孩子转过脸来,我再一细看,顿时热血上涌,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那个女孩子,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在公司最好的女友--李茹秋。
她不肯忏悔,她甚至不觉得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2003年10月7号,是我今生难忘的一个日子。那一天,我一生的爱与依赖就此坍塌。
10月7号下午,我把李茹秋约到了石库门的咖啡厅。我戴了一副墨镜,为了夺回父亲保全家庭,我必须有绝对的胜算,不能让对手看到我的痛。显然,她以为我还蒙在鼓里,在咖
啡厅门口笑吟吟地向我招手。等她坐下来叫了饮料,补好了妆,半晌,我才冷冰冰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你选的人是我父亲?!”
显然,她受的惊吓不亚于我在公司门口看到那一幕时的程度。急切之下,她竟然下意识地跳了起来,双眼无助地看着我。从上大学起到现在已经有五年多了,这种无助我太熟悉了,不过,也许正是这种眼神俘获了父亲,无情地夺走了我和母亲的幸福。
大四时,我和茹秋成了无话闺蜜的爸爸搞的我高潮不断口述不谈的好朋友,毕业后,她和我进了同一家公司,我特意把她带回家介绍给家人。茹秋是个活泼与内秀兼备的女孩子,很善于观察别人的内心,她承认,第一次去我家她就隐隐约约看出我父母的感情并不像我说的那么亲密无间。那天,她给家里带来了不少生气,于是我就经常叫她一起回家过周末。母亲常动不动就批评我:你看人家茹秋怎么样怎么样。父亲也总是带着赞许的眼光看着她,他们都喜欢欧洲,特别是欧洲文学,常常聊得连饭都不想吃了,要我和母亲连催几次。
父亲有很多藏书,尤其是一些港台和英文文学书籍,都是国内很少见的,从不外借书的父亲对茹秋破了例。这样过了几个月,她在书里发现了父亲夹着的一封信。
茹秋说,从2003年3月份起,她和父亲在一起已经有半年多了,有时她也十分内疚,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那么喜欢她的阿姨,几次都想和父亲说分手,可是一看到父亲那心犀相通的眼神,她就再也开不了口。她也不知道我父母的感情是何时破裂的,但父亲给了她一个确凿的理由,让她无法不相信,父亲对她的感情是真的,父亲是有资格爱她的。
有资格?!我冷笑了一声。的确,没人能抵挡得了人到中年的父亲的魅力,他事业有成,儒雅守礼,茹秋和他在一起肯定会快乐,可是,你们就不想想我和母亲的感受?就算我父母的感情不在了,他们的婚姻还在,家庭的空壳还在,你就不怕道德和法律的惩处?看着沉浸于回忆中的茹秋,我的愤怒喷发出来,连声开始质问她。
茹秋低下头不开口。我又气又恨,她不肯忏悔,她甚至不觉得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我真想过去狠狠打她一耳光。这时她手机响了,她嗯嗯地听着电话,什么话也不说。突然,她把手机递给了我。我迟疑了一下,接过来一听--是父亲的电话。他还在那边说着什么,听不太清,只有熟悉的声音混和着电流噪音时高时低。我突然爆发着哭了出来:“爸,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妈妈以后怎么办?你对得起她吗?……”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下午的咖啡厅里,只有我压抑的哭声,茹秋双手捂住脸坐在那里。很久,父亲的声音才像从云端传来:“小樱,你都知道了闺蜜的爸爸搞的我高潮不断口述?你们在哪里?”
二十多年来对家庭的爱和信赖,被这句迟到的真相击得粉碎
等待父亲到来的那二十多分钟,对我来说却像一个冬季那样漫长。几天来脑子里一直是乱成一片,但此刻父亲就要来了,我不得不考虑,该如何让母亲知道这一切。茹秋脸色苍白地坐在我对面,双手捏着勺子,神经质地搅动着面前的饮料。这一切如何结束?我忽然下了决心,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下午的咖啡厅里没什么人。我们一言不发,等着命运来安排一群看不到未来的人。
等父亲出现在咖啡厅门口,我扑过去揪住他,搡着他的西服放声大哭。茹秋的话我可以冷静地听下去,可我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既是我的父亲,又和我的同学暗中相好偷偷幽会!他脸上木无表情,只是扶着我拉着我向桌子走去。一碰到桌子我就感到自己再也支持不住了,顺着桌子脚就软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手把有气没力的我扶到了椅子上,我一看,是母亲!她两眼已
经哭得红肿不堪,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玻璃片上全是泪水。我正想说什么,母亲却摇了摇头,拉了我要往外走。我死也不肯,不甘心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没了,我声嘶力竭地叫道:“妈,他们没有权利要你走,他们没有资格在一起,他们会遭报应的!”母亲还是在摇头,拖了我要往外走。
这时,一直沉默的父亲突然把我狠狠地按到了椅子上,他死死地看着我说:“小樱,你不要怪爸爸,我和茹秋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在一起没有必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也许我们当初就不该瞒你--我和你母亲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离婚了。那时你还在上学,我们怕你接受不了,一直没告诉你,只想等你将来真正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你也许就会理解我们的难处了……这几年来,我和你母亲没有半句话好说,难道对我不是折磨吗?每天下了班我都要在心里斗争很久,决定要不要回到那个没有温暖的家里去。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别人都说我该满足了,可是谁知道我心里的苦?!……”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年前我就没有自己闺蜜的爸爸搞的我高潮不断口述的家了?!我惊恐地回头看着母亲,她哭着点了点头。再看父亲,他两手撑在桌上,似乎快站不住了。茹秋扶着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伤心过。无奈和绝望向我汹涌而来,二十多年来对家庭的爱和信赖,被这句迟到的真相击得粉碎……他们每个人都有可怜之处,他们都在苦苦挣扎,可是我呢?所有人都把我蒙在鼓里,给了我阳光下最美丽的泡沫,然后又无情地刺破它,让我在一瞬间一无所有。我又该找谁来哭诉?
/b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