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个手指你就这么紧 她娇喘着挺起玉峰迎合我
那个年代其实还是有爱情的。表哥的爱情不是被无产阶级的革.命情谊杀死的,而是被舅母活生生地掐死的。
舅母听表哥说他要退婚,就气得双脚直跳。表哥中师还未毕业的时候,就由舅母作主,为他订了婚。女方是梁那边车儿坪的人,姓吴。我还到她家去过。在大山顶上,一个很大的院子,中间是石坝。站在石坝边上,眼前是一望无际、沟壑纵横的群山,视野很开阔。当然风也很大,干冷干冷的。我这个未过门的嫂子对我非常热诚,临睡觉的时候,特意请我看了她做的三大箱布鞋。箱子是红漆漆过的,有花鸟,很漂亮(俗气)。打开箱子,满满一箱子布鞋,倒插在箱子中,没一丝儿空隙。看了一箱又看一箱,直到三箱子布鞋都看完。我那时还小,也已经意识到这是一项伟大的成就。难怪妈妈常说起这个未过门的侄儿媳妇有三箱子布鞋。妈妈肯定是听舅舅说的,舅舅肯定是听舅母说的,舅母肯定是亲眼见过的。我也亲眼见过了。我这个未婚嫂子说,她给每个人准备了三双布鞋,连我这个小表弟都有!
想想这三箱子布鞋!表哥要退婚,这怎么行呢!舅母死活不同意。
未婚嫂子得了消息,提心吊胆地赶过来看情况。表哥家同样在大山上,不同的是他们那个院子在一个峡沟里的半山坡上,屋后就是大山。我外母老了,没精力煮早饭,舅母身体不怎么好。再不济,也不好意思让那么大年纪的婆婆起来煮早饭,这早饭就成了问题。那时候是集体出工,必须在早上四点多钟起床,先煮猪食,喂了猪,再做早饭。如果是冬天,那就更难起床了。大山里,雪大,凌大。冷得骨头都缩在一起了,仿佛空气都被冷冻凝固了似的。屋檐上挂着一串一串的冰凌棍,水缸里的水都结成了冰。霜风从棉袄的袖子里穿进去,就象冰水流进去了一样,冷的上下牙巴不由自主的打架。舅母觉得很难爬起来。给表哥订婚的一个主要目的,是要找一个孝顺媳妇煮早饭。
这天早上,未婚嫂子早早起床,见舅母来到火坑边,就说:
“母,你这么早起床做么子?”
“煮早饭。今天要到山上薅包谷。”
“母,你去睡会儿。今后,就由我煮早饭。”
舅母听了这话,越发喜欢这个儿媳妇了。后来,她对这还未过门的儿媳妇说:
“你别担心。有我在,他退不了婚。”
才一个手指你就这么紧 她娇喘着挺起玉峰迎合我
可是表哥铁了心,坚决要退婚。我妈妈支持他,给他出主意,别再到你未婚妻家里去了。表哥于是再不到车儿坪去了。不管舅母、舅舅如何劝说,坚决不去。有时外公、外婆也劝他,也不去。但是舅母有办法:你不去,我去。逢年过节,依规矩男方家必须要去的时候,舅母亲自去。有时舅母去不了,就叫舅舅去。舅舅也去不了,就叫外公去。这样子坚持了一年,表哥实在没辙了,连家也不回了。
表哥中师毕业后分配到另一个公社一个叫破池的村小教书。他就是在那里发起了这场战斗的。一开始他并没想到要退婚。象这种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订下的婚姻多了去了。再说未婚妻不仅好看,也能干,针织、家务、农活都是一把好手,又孝敬大人,对兄弟姊妹也热情友爱。
直到有一天,山村小学来了两位女医生给学生们种痘,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两位医生一位四十多岁,她带着一位刚从卫校毕业的年轻小妹来到村小给学生种牛痘。这村小处在大山之中。以前我只听说条件艰苦,没什么印象。直到不久前我才有机会从那儿经过。我坐车从一个乡上出发,一直爬坡,无数的盘山道,一个多小时才爬上山梁,然后下坡,几个“之”字拐后,进入一个山凹,有人指着说:这儿就是破池。我马上意识到这就是表哥教书的地方。环顾四周,悬崖峭壁,怪石嶙峋,阴森恐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就是在这样极其封闭、僻远的山里与八九岁的小孩子为伍。这如何按捺得住那青春搔动的心?那位小医生的到来,无疑象似冬天突然开出一支红艳艳的牡丹。更让人兴奋的是那位小姑娘落落大方,自我介绍,说她姓秦,叫秦玉。还问表哥的名字,走时频频回头,邀请表哥一定到她那儿去耍。
表哥虽然是教师,却是泥腿子出身,再说自己有未婚媳妇。走在公社街上,却是不敢往卫生院方向看。事有凑巧,偏偏在街上劈头撞见,两个人愣了一下,还是那秦玉怪嗔道:
怎么不来找我?
这一来二去,两个年轻人就爱上了。表哥吞吞吐吐给我妈讲的时候,我妈乐得脸上开了花。
“那烂娘乖不乖?”
表哥就把她的一张单人照拿出来给妈看。我也凑过去看。照片是一张半身艺术照,穿的是草绿色的军装,脸上红朴朴的,笑的很灿烂。
妈一看,连说“好,好。”又说:
“这才配得上你。”
才一个手指你就这么紧 她娇喘着挺起玉峰迎合我
有姑妈的支持,表哥决定回家退婚。哪里料到母亲死活不肯。这样拖了一年,表哥绝不再到车儿坪去,舅母就叫那未过门的嫂子先过来住着,意思是等表哥回家,年轻人熬不住欲火,一旦生米做成熟饭,他扳也扳不脱了。可是,表哥回家连正眼也不看她,更别说与她说话了。那天表哥要走,舅母知道他是躲未婚妻,就叫住他。
“今天说清楚,这门亲事你不能退。”
“母,我不喜欢她,必须退。”
“退了,那些彩礼就拿不回来了。”
“值多少钱?我还你。”
舅母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我?你的不是我的?嗯?”舅母越想越气:这才哪里哪呀,就是你的我的了,分得如此清楚。指望二天亨他的福,亨屁福啊!还是儿媳妇实在。至少能给我煮早饭。至此更是坚定了不准退婚的决心。
表哥坚决要退婚。舅母说:“你要再说退婚,我就死给你看。”
表哥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他想的是没退婚之前,再不回家了。才走到我们家,外公攆起来了:
“不孝孽子!”外公骂道:“还不赶快回去,你母喝农药快死了!”
表哥一听,突发悲声,夺门而出。赶回家,舅母刚刚吐完,见到表哥,哭喊道:
“儿啊,我不想死,你可别逼我啊。”
表哥不由自主一膝跪下去,哭着说:“母,我不退婚,不退婚了。”言毕大哭,周围人尽哭。
表哥从此不闹退婚了,但也不怎么回家了。寒署假也不回家。不知道是在秦玉那儿耍,还是一个人在学校耍。舅母想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女方也催结婚算了。
于是就准备结婚。亲戚都去了,我也去了。但就没看到表哥在哪。我只记得很多客人,吃了很多瓜子,很多糖。到了夜里十点过,那时已经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手,才听有人说:
“回来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