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腿坐挺身前进接支撑前摆 他的巨大毫不留情地贯穿她对着镜子
柒桐走在桐树林里,不停地用手触摸每一株挺拔的树,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皱皱眉。终于找到一株合适的,抬手一挥,整株树从根部拔起,自动断下旁支斜杈,只剩一根光秃秃的主树干浮在半空。柒桐转身,朝自己的住所走去,那棵树浮在半空紧紧跟在后面。
走道桐木林深处,见一空地,正中间盖着两件木屋,屋前放着几根同样光秃秃地树。
柒桐把身后的桐木安置好,转身朝着林里刚刚地来路方向轻声问,“跟了我这么久,又是来要琴的?怎么这次换了个女娃娃?”
云鸣从树后走出来,慢慢地挪到屋前,“我不是来要琴的,我是来拜师的。”
“拜师?”柒桐不解,“拜我为师?制琴吗?”云鸣点点头,“你就这么过来拜我为师,凭什么让我收你为徒呢?”
云鸣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怯生生地说:“听闻柒桐大师制琴技艺精湛,无出其右者,而且一生温暖纯良,待人亲和,有人相求,怎会不答应呢。您一人独居深山,虽与世无争,但有人为您振茶倒水,干活打杂,两人总也好过一个人没处解闷。”
柒桐内心不禁莞尔,自己哪里就温暖纯良,还孤单寂寞要人来陪伴了。但看眼前小女孩十一二岁,便能有这心思口才,料定是个聪慧的苗子。且云鸣身上衣衫褴褛,脸上也到处是汗水和污渍的痕迹,蓬头垢面。心里恻隐之心一动,便不说话,默认收了为徒。
自那以后,两人一起起居在这几间木屋里。云鸣跟着师傅学制琴。从选材,定形,掏箱,到最后的调音,上漆,推光。事实也证明,云鸣的确是个有天赋的孩子。样样工序一点就透,过了四五年,所需要的只是不停地制琴积累经验了。
这一日,云鸣独自外出寻找合适的梓木做底板。寻了一处有一处,皆没有合适的木质。不是年轮不均,便是软硬和适。虽说此时选定了木材后也需要放置一定时日,材质属性也许会有所提升。但云鸣过不去自己内心的坎。
不知不觉,天已渐黑。再不甘心,云鸣也只得返路回家。走到半程,小道两旁从树林里闪出七八人,均手拿武器,凶狠地笑着朝云鸣走来。“小娃娃到是会跑,这么远的路得亏我们运气好。”
云鸣见了,心下大惊。这些人正是四年前将自己逼迫逃命的罪魁祸首。费劲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找到柒桐这里。没想过了四年的安静日子,这噩梦的阴影还是一直尾随在后。
心中一凉,当时送了母亲和婢女的命,才有了自己逃出生天的机会。这一次,怕是真的要命丧于这些恶人之手了。
“放心,我们不会杀你。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们只会把你抓了,带到雇主那儿。这一件差事可是可怜了我们四年!你就行行好,当帮我们一把,自己过来绑上吧。”领头的一人语气轻佻,在这不见踪迹的密林里,量对方一个小姑娘也逃不出手掌。
随行中有人倒是小心,提醒道:“大哥动手吧,迟则生变。抓了她这么多次,只有绑在手里了我才安心。”
“放心,这地方鸟不拉屎的,我们来的路上一人没见着。哪会有人来救她。”
“人倒是没有,散仙倒是有一个。”云鸣循着声音看去,竟是师傅。一步步从小道另一处缓步而来。“天黑了还不尽早回家,人越大越不懂事吗!”无视两旁凶神恶煞的大汉,对着云鸣斥责道。
“对不起师傅,是徒儿的错。云鸣知错了。”低下头,早早认错。这四年来从未见师傅骂过自己一句。
走过人群,行至云鸣前,拉起她的手,径自往桐木林而去。两侧的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动弹不得。
云鸣转身,庆幸自己运气真好,找了个好师傅,保护了自己这么久。
“不准备说些什么吗?”回到木屋后,柒桐烧了壶茶自斟自饮,云鸣在一旁站着不敢说话。
“怕师傅责罚。”
“说吧,你不是说我一生温暖纯良,待人亲和吗,怎么会罚你。”
分腿坐挺身前进接支撑前摆 他的巨大毫不留情地贯穿她对着镜子
“徒儿云家,其实是古琴世家,一直稳稳坐在天下第一的名号。不过不是因为云家的抚琴技术如何精湛——虽然这也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因为我们有一把传承了很久的古琴,扶摇。从小我有机会弹过一次,即便是随意地轻拢慢捻,所出的声音也是好比天籁。”
“而外界好事者一直不服,人越出名便越危险。好多人以为我们有着不外传的秘籍,打着切磋的名号一直找爹爹比试。爹爹心善,每次都好言答应,还指点他们技艺。可是抚琴是件极耗费精力的事。次数多了,爹爹心力憔悴,日渐消瘦。但外人不管不顾。终有一天,爹爹在切磋中直接晕倒在地,请医医治毫不见效。我们准备尽人事听天命,却在某一天清晨,爹爹自己起床洗漱,更衣就餐了。”
“大家都以为是上天垂帘,满心感恩。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父亲像往日一般奏琴消遣时,第一个音出来便停在了半空。当时我和娘亲也在场,我们都听出来了,那琴音变了。以前灵性十足,现在却只剩了金木之声。”
“时日一久,此事瞒不住了。外界有心人又猜测是我们使的障眼法,故意弹出空壳之声,以保安全。这次,他们直接买凶,对我们用了强。抵挡不住,只能四散奔逃。在逃亡的路上,母亲与婢女死命拖住贼人,我不顾一切地朝这桐木林奔来。父亲说,只有这,我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说完,云鸣抬头看着师傅,隐瞒的事情和盘托出,也算放下了心里的重石。
“那把扶摇呢?”
“被徒儿藏在了桐木林里。”
柒桐招手,示意云鸣过来坐下。“那扶摇,是我做的第一把琴。送给了个叫云牙的老家伙。你的制琴技艺也学的差不多了,现在我教你制琴的最后一步吧。”
最后一步?云鸣回顾自己和师傅制琴的流程,从头到尾都一样,怎么此时又多了“最后一步”呢?
“这几年我自己也一直没完成过一把真正的琴,你平时也就当然见不到了。琴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是‘琴灵’。琴灵,便是附在琴上的灵。有猛虎的灵,那音色便千钧澎湃;也有百灵的灵,那音便细腻婉转;也有花草树木的,那音色就自然醇厚。灵的特性某种程度上决定了琴的音色。”
“但是,灵可遇而不可求,要求苛刻。最大的要求,便是‘自愿’。可是万物修炼得好好的,谁又会带着一身修为将自己约束在琴身里。一旦进去可就是永生永世了,一旦脱离,便是灰飞烟灭。”
“那一把扶摇,是我做的第一把琴,琴灵特殊,是风。所以音色空灵飘逸,忽远忽近,捉摸不定。迄今为止,真正有灵的琴,我也不过就完成四把。而此时第一把的灵,为了救你父亲,擅自离体,散尽修为换回一命。却不料还是被人把命夺了去,得不偿失啊。”
云鸣被这最后一步惊住了,难怪爹爹一夜之间病体痊愈,而扶摇古琴却再也弹不出往日的模样。
云鸣突然转身跑出屋去,过了许久回来,怀里抱着一把七弦琴。突然跪地对着柒桐泣声道:“请师傅收下古琴,等有朝一日,再为其觅得合适的琴灵,重现往日天音。”
柒桐接过扶摇,怀念地摩挲端详着。
自此以后,柒桐不仅教云鸣制琴,也教她弹琴。宫商角徵羽,轻拢慢捻抹复挑。从小种下却因贼人相逼,未能好好培养的天赋,在这一刻爆发的淋漓尽致。
待得二十岁,云鸣在林中奏一曲《高山流水》,竟引得百来只鸟儿落在身边,依偎盘旋。
分腿坐挺身前进接支撑前摆 他的巨大毫不留情地贯穿她对着镜子
柒桐站在后面,看着这天人合一的场面欣慰地笑了,转身朝木屋走去。今日有客人来访。
“柒桐大人,这回考虑得如何了?我们君主这次可是下了死命令,不把你带回去,可是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几个穿黑衣的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摸摸,那看看。
“很早以前就考虑好了,从没变过。那虎妖要十把灵琴,自己做去,要不就别来烦我。柒某人可是办不到。”平日里温和的柒桐,此时面对那黑气缭绕的魔头,竟然丝毫不怯,言语间也是丝毫不让。
“做不到可不是你说说就行的。虎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要是好好配合呢,事成之后还能放你一条性命;要是不配合,那可只能来硬的了。我们来之前也是下了功夫的,就算没技术,有了您柒桐大人的心头血,一样能做出绝世好琴来。谁让您,是柒桐大人呢。”看着对方脸上阴险挑衅的笑容,柒桐知道,这次怕真的是去凶多吉少了。
前几次都握着“除了自己,别人做不出灵琴”的要害,才逼退了虎君多次。可这回,自己本体是凤凰所栖梧桐的秘密都被其发现,怕对方真的会武力相向。而一旦打起来,哪怕自己修炼时间长,也怕是抵不过本就善于武力的虎君吧。那虎君糊涂至极,只因爱上了一魅狐,便言听计,说了句“想有把好琴”,便傻子一样来找柒桐麻烦。
柒桐内心暗急,但脸上强作镇定,“那你们倒是试试。一旦做不成,虎君心爱的女子怕是要大发雷霆。”
“谁说做不成了?!”身影未到,这如雷般的喊声倒是先行一步,重重给了柒桐一击。
一曲终了,云鸣开心地敛裙起身,挥手赶跑身边的鸟儿,准备抱琴而归。此时,木屋那边的如雷大喝竟传到了这里。云鸣一惊,向来宁静的桐木林里如何有这不懂礼仪不识教养之人。担心师傅安危,抱着扶摇,往木屋狂奔而去。
等云鸣跑到木屋前时,几个黑衣人已躺在地上没了气息。一直凶猛的大虎也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嘴角鲜血直流。它的对面,柒桐浑身上下皆是血迹,瘫坐在地上,执剑的右手不停抖动,却牢牢抓紧。
云鸣惊呼一声跑上前去,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看着浑身是伤的柒桐,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只是不住地流泪,嘴里小声轻呼,双手想摸又不敢碰,上下不停地颤抖着游走。
柒桐直盯着大虎,杀了几人又重伤了虎君,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等下一次再扑上来,能不能有命躲过便只能靠祈祷了。偏偏此时云鸣又跑了来,柒桐不敢看云鸣,不敢叫她回屋,他怕一出声,就被对方抓住空隙。
但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吃不消的定是自己。脑海里千百个念头闪过,柒桐盯着虎君,对云鸣说,“徒儿,你先回屋。过会儿为师进来找你。”
话音刚出口,大虎便后腿一蹬,前腿一刨,身体一送,如箭般飞射而来。
左手猛然抬起,将云鸣拉至身后;然后是身体后仰,拉开半尺距离;再右手握剑,对着长空奋力一刺,从口腔直刺穿了头颅;同时左脚抬起,踢在虎腹,将那一剑下毙命的大虎,踢飞出去。
一切都和自己算的刚刚好,只是就差了一点。柒桐低不下头了,但是能感受到左右两个肩膀都已被虎爪拍碎,碎骨怕更是在大力作用下刺到了内脏里。还是太没用了,如果是站着的话,自己退后的距离不止半尺,是不是就能捡回一条命呢。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自己本来就弱的很。
只是徒儿,只能再见了。为师,保护不了你了。
云鸣见柒桐将自己奋力挡在身后,还心中大喜师傅没事。却在此时眼睁睁地看着师傅闭上眼,手上的剑“咣”的一声,掉落在地,气息越来越弱,脉搏越来越浅。
云鸣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和师傅的画面。原来不仅自己临死前会走马灯似地回顾一生,所爱的人逝去,也会回忆那些或甜或苦的短短人生。
怀里师傅胸膛的跳动已经微不可闻,云鸣擦擦脸上的泪,咽了咽嘴里的唾液,像是终于做了某个决定。将师傅轻轻地放在地上,云鸣起身抱着扶摇琴进了里屋。一会儿之后,屋里传来一声倒地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云鸣从里屋重新出来,深情地看了师傅最后一眼,俯下身拥抱师傅。
慢慢地,徒弟的身体变得透明,和师傅的身体缓缓融合,最后消失不见。
柒桐悠悠醒转过来,看着完好的身体只剩下血迹犹在,心里便有了不详的预感。一步步挣扎着走到门口,云鸣就躺在地上,扶摇琴躺在琴桌上。还有一本古籍,也躺在琴桌上,左侧写着“万物琴灵”,右侧写着“人篇”。柒桐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云鸣无意翻到这本书,被自己责骂了好久。如今,她再翻到这本书,已是骂不得她了。
后来,桐木林里再也不见了柒桐,也不见了扶摇琴。